2014年5月31日星期六

One Track Section 3:宣傳 @《地底樂團3》地底拾年(4/5)

我一早說過很多次Underground地底樂團其實是沒甚人認識的樂隊,所以當我在虛擬的網絡世界,以「Underground/地底樂團女主音」的名義結識其他Band友,沒有人知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。

然而,當我「讚好」或以文字溝通了一段時間後,轉入直路說有關合作的正題時,他們大多的回覆是:

「冇時間」(最行貨又最直接)、「冇興趣」、「夾緊幾隊Band」、「有幾多酬勞」等等例牌公式回答,甚或不回覆,不了了之,無聲勝有聲。

最經典的有以下幾位:
曾經有位比較資深的結他手表示,「講真我未聽過有隊嘢叫Underground,仲要有個咁柒嘅中文名叫『地底樂團』,同埋我唔知你隊嘢夾咗十幾年唔知做乜咯!」

對!有疑問可以提出,我會樂意回答的,但請注意用詞,什麼叫「隊嘢」?而且閣下組過的幾支樂隊,並不見得知名度高或技術出眾,連自己樂隊的CD也未出過、Live表演又少之又少,憑什麼以「隊嘢」來稱呼人家的Underground地底樂團呢?請問!

另外有位自稱彈Bass的小朋友說:「我唔想幫你宣傳你樂隊。」

我愕然,但不想多作註解,因為我知道對方根本不明白,莫非我再三表明「找有興趣又喜歡同類型音樂的人組樂隊,一起創作原創音樂,並非什麼幫別人宣傳樂隊」嗎?

整件事情完全扭曲了!

懶得解釋,我唯有這樣講:「哦!唔該晒,拜拜!」

還有一次,有個並沒在我邀請的名單出現,而腦袋應該有問題,並自稱是音樂人的傢伙主動聯絡我,說:「其實我依家得閒冇嘢做,你俾到幾多錢出嚟?不過講明先,你俾幾多搵我打鼓,我就俾返幾多嘢你。」

在盡量控制情緒之下,我收起一些比較有力的粗言穢語,直接而淡然地回應:「白痴!依家講緊夾Band,你估請你去紅館開Show呀?」

2014年5月28日星期三

One Track Section 3:宣傳 @《地底樂團3》地底拾年(3/5)

樂隊欠了Bass或鼓手,比起打麻雀「三缺一」痛苦百倍,還可以組甚麼Band?又要找過另一個人嗎?

「夾Band先夾人」這個連小孩子都懂的道理,我已在Underground 2》漫畫說過,不想再重覆自己的說話了。

所以我一直很羨慕那些組了五年以上、成員沒有變動,甚至未聽過要拆夥,而又定期演出Live及自資推出專輯的香港樂隊。

我並沒那種運,這種福氣不屬於我的。

其實我並非沒有努力再找過其他成員,人人都玩智能手機的年代,我不能再守舊的只在琴行或租Band房的地方貼上手寫的「徵求樂隊成員」的啟示。

我在僅餘的生活費節衣縮食下,省得$900左右,終於可用最低的Plan上台出機。雖然只是一部規格較低的N字頭手機,但可讓我透過FB、微博、QQLineApps嘗試聯絡本地、中國、台灣、澳門、馬來西亞的樂隊和音樂人。

一夜之間,我好像由茶餐廳的收銀台,離開旺角表面。

2014年5月19日星期一

One Track Section 3:宣傳 @《地底樂團3》地底拾年(2/5)

至於後來為什麼要獨立發展呢?

客氣一點說,是我太難與人相處吧!

心底那句,再講得直接一些,就是要找個跟你志同道合、性格又可互補長短等的樂隊成員,的確比SpeedDaing相識一個終身伴侶難上百倍。

我並非數學天才,這個或然率有多少真的不懂計算,但以我這麼多年的親身經歷,的確比遇上結婚對象更困難。

在我而言,結婚可以靠性、金錢或利益,甚或有個伴來抵抗孤獨等方式維繫。

但夾Band嘛!哈…既要對方有一定技術、音樂理念又要接近…還未計租Band房、買樂器的開支,而一隊Band至少要集齊結他、Bass和鼓三位基本成員,即使最簡單的入場券是跟你類似的人,再乘以兩倍,或以上…等等十萬個條件。

除非有一定的收入,未至於食飽無憂米,但至少不愁生活。

熱血、興趣及理想,是不可對抗現實的,尤其是閣下生於香港。

還未計算,夾Band途中出現的人為意外,「發脾氣唔玩」、「夾過第二隊」、「話大家唔夾」等藉口已聽過九萬次了!

2014年5月17日星期六

One Track Section 3:宣傳@《地底樂團3》地底拾年(1/5)

 
不是碰上了乞丐或《Do Re Mi》那首主題曲,更不是在這段人生的多餘小插曲,領悟了什麼要重拾樂器。

只是那個殘舊的電子琴,的確好像是我家裡那個,但為什麼會在乞丐手上呢?
我急步回家查看,我由香港帶去中國再帶回香港的電子琴,仍舊擺放在牆角。

吃過早餐A後,身體好像一早透支得幾近麻木,但再沒有疲倦或睡意。

我輕呷一口已涼的熱奶茶,深吸一口煙,拿起牆角那個電子琴,手指沒意識地彈了幾個音,徐徐放下…

那幾個音像是觸動了我封閉的思念,突然,想起了Mad…
那個跟他睡過一晚,但又發瘋地愛他的男人。

思緒又突然跳至一個畫面,想起他拿起木結他教我彈奏。

One Track Section 2:早餐@《地底樂團3》地底拾年(2/2)

Hello!各位早晨啊!」阿姐推開玻璃門風騷地打招呼。

「早晨~」我擠出笑容,受人錢財,儘管我快累死了!做戲也要做全套。

臉上紅粉菲菲的阿姐,昨晚一定吃得太飽了,反而我餓得胃部已反磨著胃部了。

向阿姐交接收銀的工作後,我極速的奔向水吧,在忙得不可開交的水吧男身邊,快快自製一個早餐A打包,即閃!

步出茶餐廳,我點起一根煙,沿橫巷轉向彌敦道準備步行回家享用早餐,行到隧道口拾級而下之際,我聽到一陣怪怪的、像走了音,又或電力不足之類的電子琴聲,我放緩腳步,慢慢行向坐在地上的失明行乞者,我聽著他彈奏的歌曲,怎樣努力也聽不懂是什麼歌曲,終於我忍不住問:「阿伯,你彈緊咩歌呀?」

「有冇搞錯呀!鄭秀文同古天樂套戲呀!《高海拔之戀II》主題曲《DoRe Mi》呀! 」阿伯大聲地說。

「得啦!唔使咁多個『呀』啦!我知啦!」為要拉近阿伯的距離,我嘗試將音域推高。

「咁聽完就獎賞吓呀!知唔知呀!」阿伯手指指跟前的殘破鐵盒。

我下意識的摸摸褲袋,只得一張八達通,打開銀包還有阿姐給我的200元利事,我望望阿伯,尷尬地說了句:「阿伯呀,食咗早餐未呀?我有個早餐A,火腿通粉、西煎雙蛋、多士同熱奶茶呀!未食過呀!」


「挑那星!」阿伯拋下一句強而有力、簡而精闢的廣東話回應我,還配合一個食指劃向天的劉華式動作。

完全明白阿伯的意思,我放輕腳步穿過隧道向巴士站行過去。我沒有感覺在這個被鼓吹末世的情人節份外冰冷,就算我窮得幾乎只剩下自己,和手上那份早餐A、一張餘額$26.8的八達通加一封200元的利事。

就算沒有情人、沒有過千銀的玫瑰花、沒有心形的金莎朱古力,情人節也是一樣的過,並沒什麼感觸良多,我又不是賣花賣朱古力,茶餐廳又沒情人節套餐供應,四個字──關我咩事?

但有一件事卻好像與我有關…

音樂?

不是《高海拔之戀II》主題曲《DoRe Mi》呀!

而是那個像走了音的殘舊電子琴。

(待續)

One Track Section 2:早餐@《地底樂團3》地底拾年(1/2)


倒數回憶,2012年的情人節。

我叫One,就是十多年那隊叫Underground地底樂團的獨立樂隊女主音…
Keyboard手。

但這一刻,我在旺角茶餐廳近門口只容納到一個身位的收銀處工作。

不要再問我為什麼了!女主音也要吃飯和生活,尤其我歌唱得比Whitney Houston差很遠、琴又彈得比不上李雲迪或朗朗,加上地底樂團在香港的獨立樂隊從未入流過。

在這個Dying的香港,可以在鬧市一間茶餐廳當一個不用太用腦袋的收銀員,總比跟從前那些裝熱血、充理想的仆街夾一隊冇人識的Band強很多──
至少在情人節的這天,我是這樣認為的。

早上636分,是茶餐廳的早餐黃金時段開始,基本上,只要奶茶有茶味、逍粉煮得不太硬、有齊早餐AE、火腿、午餐肉、沙嗲牛肉、炒蛋或西煎雙蛋,最好當然有牛奶加麥皮的營養餐,售價控制在三十元有找續,根本不愁沒有客源。

再過多十二分鐘,我就可以離開這個比棺材房細一點的收銀處了!

我期待了接近二十個小時的小小願望,因為另一個收銀阿姐以請病假為名,暗交一個經常來喝熱奶茶的熟客阿叔為實,我兩脇插刀為同事頂多一更,也捱義氣的收了阿姐200元的利事──雖然農曆新年已過,但為成人之美,本人絕不會計較的。

出來社會工作,蝕章的情況經常發生,尤其是你身居低職,權力比人低,無論你在大公司/大集團/大行工作,甚或像我在茶餐廳做個收銀員都好,形勢比人強這個硬道理,沒有人不知道吧!

(待續)

One Track Section 1:回家@《地底樂團3》地底拾年(3/3)

半年之後,我在茶餐廳的工作似已沉殿了過往的日子,雖然水吧的大肚腩叔叔同事經常言語上性騷擾我,而他眼神亦總愛停留在我細小的33B胸部上,不過他泡的奶茶的確很好喝,像是毒癮似的,每天不喝過兩或三杯,感覺當天的人生好像缺少什麼似的。

所以,放假的日子,我也會找藉口在茶餐廳坐上數小時,儘管茶餐廳跟我住的單位只是一街之隔,但假期我是沒處好去啊!

而右腿不良的老闆,據大肚腩叔叔說我祖母的舊情人,這是我在填寫簡單的履歷表之後,第二天下班後老闆告訴我的,這個差一點就可以變成我祖父的男人,又據大肚腩叔叔說他以前是組Band的,還好像是一支比較有名氣的樂隊。

One,今晚收工一齊宵夜啤啤佢好冇。」大肚腩叔叔猥瑣的望住我胸部說。
我勉強擠出笑容,心忖「啤你老母」,但口裡卻說出:「嗯…今晚要頂芳姨通宵更,下次先!」

他露出一臉不悅,「好啦好啦!就下次,唔好再耍我,你耍咗我九千次啦!」
據說什麼也放在臉上的人智商有限,我可以在心裡罵「耍你老鹵,再耍你九萬次都得呀,吹咩!」

而我卻選擇客客氣氣對他微笑,但沒有點頭。

替同事工作的是事實,但我猜不到這個決定會令自己重拾樂器。

(待續)

2014年5月15日星期四

One Track Section 1:回家@《地底樂團3》地底拾年(2/3)

在香港,我好像沒什麼朋友,嚴格來說,我是沒有朋友的。

連祖母…唯一有聯繫的親人也走了。我又做回一個獨立個體。

悲傷、激動、遺憾、孤獨、痛苦、失落…的感覺,老早已嘗透了!

感覺慢慢變得麻木,好像有什麼好事情不會屬於我,做什麼也是徒勞無功的。

當人一連串發生不如意或不幸的事件後,一是極度崩潰,一是突然開竅。我應該是第三種類型吧!沒有想不開自尋短見,更沒有看破世俗削發為尼,只不過已變得毫無感覺而已。

對於最壞的事情,大概我已經免疫吧!

就這樣,我回到香港。

以前的人生,除了音樂和樂團之外,其實我沒任何謀生技能,工作經驗近乎零,別說什麼見得人的CV了!所以我在有限的工種中,選擇了旺角的一間舊式茶餐廳當個收銀員,那一年,月薪$5,500,每天工作10小時,但有膳食。

當然,與那時樂團在酒吧演出一晚有¥1,000至2,000相比,我這份工作有點降格吧!但若然你知道當時香港環境的話,相信會暗暗替我高興呢!

今天應該很高興,尤其是每天像有喝不完的奶茶,我更覺滿足。

祖母雖然走了,可是卻留下了伴隨她大半生的房子。這幢應該超過40年樓齡的唐樓,五百多呎單位、樓底高、從窗外可看到多年來仍然感覺格格不入的朗豪坊。唯一缺點是沒有電梯,而我住在9樓,可能住得耐會令小腿變得粗壯,但據說市值二百多萬元。

不明白祖母當初會選擇這裡,也許我從來都不去了解她。

祖母曾說過媽媽小時候都住在這里,直至她遇上父親那年。

對於父母親的印象其實很模糊,所以我只在那本不入流的《Pick》CD+小說提及過一點點,而這一點點就是我對他們的全部記憶了!

反而,每天來回18層樓梯,回家、上街,每一步重覆又重覆,感覺也挺實在,至少我知道自己為什麼每天要行樓梯吧!

不再像從前的日子,為了樂團我究竟應該怎樣行下去。

(待續)

2014年5月11日星期日

One Track Section 1:回家@《地底樂團3》地底拾年(1/3)

2014年我以One的個人名義,拿著木結他,站在這個細小的舞台,但很滿足。

2004年的7月上旬,地底樂團在中國珠海的酒吧演出完最後一場Live後,正式解散,因為不是什麼知名樂隊,所以就算大肆宣佈,相信也沒人想知道,或感到可惜吧!

同月的25日我回到香港。

樂隊在中國打滾了三年,不多也不少,但既做不出任何成績,理想更沒有達成。

這就是現實吧!

無論我們怎去努力,又或我們的犧牲了什麼都好。當我認為遇上最好的團員,卻發生了意外事件。當我認為最好的創作時,卻碰上最壞的際遇。

這就是命運吧!

我早已變得麻木,也許是習慣比較合適一點,感覺就像幸福或順利的事在我身上出現,反令我顯得不自然一樣。

奇怪!

我帶着地底樂團唯一發表過的EP母帶、簡單的行裝,以及陪伴我多年的電子琴返回香港。

可能得到的不成正比,令我在返回紅磡車站的路程上,在帶點混亂與迷茫的思緒中,逐些逐些的計算失去了什麼。

青春、時間、親情、友情、愛情
還有金錢嗎?

為了地底樂團,的確我好像是失去太多,但至少我沒有後悔過,也沒想過要追回什麼東西。

我只想平平靜靜地生活下去。

以往站得太前,現在退到最后。

位置調換而已。

(待續)

2014年5月10日星期六

《地底樂團3》地底拾年 Intro. Band Show(2/2)

那天的半年後,我終於用節省的零用錢,在鴨寮街買下一部二手的Sony Discman D121
我仍然清楚記得CD內短短的5首歌曲,坦白說並非什麼驚天動地的專業水準之作,四首國語歌曲、一首廣東歌,但每一首都能感動到我。


CD不停地在Discman 內重覆、重覆又重覆的播放,陪伴我度過那段我認為人生的第一個低潮時期。

他們就有一種莫名的感染力!

就是這樣,因為Underground地底樂團的CD,令我愛上Band Sound

Underground地底樂團開始,再搜尋Beyond、亞龍大等香港樂隊的二手CD,從中學會了廣東話,接著參加社區中心的木結他興趣班,即使彈得不怎麼好,也從未認真地組過一支屬於自己的樂隊,仍然有幸加入大學的Band Society,將曾經令我感動的樂隊,在這一晚分別帶給大家。

對!是分別。

因為Underground地底樂團已經在10年前默默地解散了!

幸好,網絡的發達,亦多得社交網的興起,可透過微博、FB等途徑,讓我能夠趕得在畢業之前,找到以個人名義獨立發展的前樂隊主音及KeyboardOne
重新組成Fire樂隊的前BassKey
一直活躍於中國的獨立樂隊Play Back前鼓手Boy
還有,曾於1999年及2000年奪得「Asia Band」亞洲區大賽「全場最佳結他手獎」,被傳媒譽為「天才結他手」的Don,自那件「意外」後,返回台灣組成的Don't Matter樂隊
可惜,曾經參與過樂隊Bass手和客席結他手的,無論如何怎也找不到
今晚,讓我們在這裡,分別欣賞「Underground地底樂團」的現場音樂吧!

最後,我也沒有在台上說出這些心裡的話並非是我膽怯,而是我不想台下的觀眾,因為我說這些話,影響了欣賞他們的演出。
儘管我動機的確是這樣,但有些事情無論有多明顯,沒說出來,有些人仍然察覺不到的,我猜想。

「好啦!唔阻大家,有請我哋今晚打頭陣的演出單位──One!」


啪啪啪!

(待續)

2014年5月6日星期二

《地底樂團3》地底拾年 Intro. Band Show(1/2)

330日,晚。
香港下了一場罕有的冰雹。
同一晚,我在屯門某工業大廈,替影響我人生的樂隊舉行了一場小型的Live
雖然,這樂隊已經解散了…

Hello!大家好!我叫惠。
好多謝大家今晚嚟到我哋學校Band Society搞嘅Band Show。多謝大家的入場支持之外,更加要多謝今晚四個單位的義務演出,用音樂、行動支持我們Band Society今晚場地所限,唔好介意太迫,大家Close啲,盡情享受原創音樂啦!」

可能對大家來說,今晚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Band Show
演出的單位,對大家來而言,年紀大又好像比較陌生。
其實11年前…我由四川跟媽媽來香港,與只見過11次,共相處78天的父親、澳門出生的爺爺和來自台灣的奶奶,蝸居在大坑東村的一個300多呎公屋內,開始了我漫長的孤獨的新移民生活。
由最初聽不懂廣東話、語言上的不通…
跟不上學校進度、留級…
獨個兒吃飯、放學…
沒有朋友或玩伴…
只有疏離的同班同學,和好像無盡的寂寞。
直至年暑假,我在鄰居大哥哥的鐵閘外,隱約聽到一些有別於電視《勁歌金曲》的流行歌,吸引了我站著細聽。
當日我聽到的是Underground地底樂團的歌曲,他們唯一的一張EP專輯。
那一刻,不知何來的勇氣,輕叩他大門,以不純正的廣東話嘗試與他溝通,最後大哥哥把一張全新未拆下透明膠袋的CD送給我。



設計:willwillying
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