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富爸爸,誰都知道哪有工作是不辛苦的!
幸運的人,早上叫醒起床的是事業,或夢想。而凌晨,甚至早上才下班的琼,下午叫醒她的是生存,已經談不上是生活了!
深圳,某間銀行內,只睡了幾小時的琼剛辦理匯款手續。
琼步出銀行,在附近一間簡陋的食店坐下,看一看牆上手寫的粗糙菜牌,點了一碗最便宜的酸辣麵。
熱騰騰以味粉為主的酸辣麵送來,琼吃了一口,舌頭除了辣感,已吃不出是什麼味道。
琼選擇大口大口的嚥下,填飽了肚子,汗水慢慢由額頭流下。
其實有熱騰騰的酸辣麵吃已是幸福吧!琼感恩的想,小時候只有栗米為主糧的日子,現在家裡,他們應該比我吃得更好吧!
至少,不要再捱餓好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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琼想到在那荒蕪的鄉間,吃不飽而身體開始衰弱的母親,仍要在簡單用破木搭建而成的家外,貧瘠的土地上播種,將收成換取微薄得不足以生活的金錢;又想起年幼的弟弟坐在破地上,沒穿鞋的腳踝沾滿泥濘。
早早離開貧困的父親,在天上應該比媽媽和弟弟幸福吧!
想了又想,琼回想起,那一晚,在深圳某破落的小公寓,沒亮燈的房間,站在窗外的霓虹燈照射到床邊的情境。
只用被子包裹著身體的琼,站在窗前看著繁華的夜色,直到天亮。
從那晚開始,琼跟自己說:「现在只是开始,还有两年。」
在這種日夜癲倒的生活後半年,工作沒有習慣不習慣了,在期待五百多天的倒數中,那晚琼在夜總會喝得醉醺醺下班時,在街上看到醉得不醒人事的Don睡在街上,沒有原因或機心,在感覺驅使下,琼背起Don,一拐一拐地返回租住的小公寓。
從此,在谷底的人生中起了一丁點的變化。
儘管,最後Don沒有改變過琼的貧窮,但已令她在那近乎行屍酒肉的日子裡面,過得沒那麼困難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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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總會內,有位衣著斯文的中年男人早已坐在貴賓房內,琼怱忙的推門而入。
琼做出道歉的手勢:「对不起!来晚了,你又來公幹嗎?」
男人呷了一口威士忌,「對啊!近來怎樣?」
坐近男人身邊,琼興奮地說:「我上星期到过香港表演,很高兴啊!看过了香港的乐团表演,也吃过……」
男人點頭笑一下,再舉起了右手,示意琼別再說下去。
琼隨即遞上Underground的新EP,「这张是我们乐团的唱片,送给你!」
男人接過CD,看一眼封套,「謝謝。」
琼像小女孩的撒嬌,「一定要听啊!」
男人笑著回應:「我會,我會的,放心。」
琼坐直了身子,指向EP,強調再說:「一定一定一定要听啊!」
男人看著琼,「看妳這高興的樣子,本來我應該放心才對,但我想知道妳甘心嗎?」
琼收起笑容,「玩乐团令我更加认识自己,我也很开心跟队友一起啊!只要Don喜欢就可以了!何况…我也没有选择呢!」
男人捉緊琼的手:「上次跟妳說的會考慮嗎?」
琼用力搖頭,「不!不!不!」
男人凝視著,琼低著頭避開他的目光:「台湾那边我又不熟悉,又要离开Don,不太好呢!」
忽然,琼抬頭望向男人,「而且我不喜欢破坏别人的家庭!」
男人緊張回應:「我不是跟妳說過很多遍嗎?我和她已沒啥感情,我喜歡的是妳嘛!最重要是我想幫妳。」
「我听过了…」琼又再低著頭。
男人隨即站起身,放下機票在桌子,「我下周一要回台灣,妳再要好好考慮吧!」
琼呆看著機票不作聲。
「希望到時會見到妳吧!」說完男人開門轉身離開貴賓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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琼想起了男人的說話,酸辣麵已吃完,但仍感到肚子好像空空的,衣領和背部也被滲出的汗水沾滿了。
看看小店牆上被油煙薰得發黃的舊鐘,琼從口袋拿出數個硬幣點算,再拿起兩個硬幣給了食店老闆後,立即快步趕回小公寓換衣服和化妝上班。
回到夜總會已是黃昏時候,琼習慣了上班後先找Don,可是今天卻怎樣見不到她。
琼在走廊上碰見走過的小姐:「请问有没有见过Don?」
小姐呼出一口煙,「没有啊!她好像已好几天没回来了。」
琼感到奇怪,但又說不出有什麼問題:「是吗?谢谢!」
前天休假,昨天一上班已開始工作至凌晨,今天……琼拚命的想,真的有幾天沒見過Don了!
想到這裡,站在走廊一角的琼,下意識地回頭一望,彷彿看不到盡頭,心底不禁泛起了一份莫名的寒意。
下月再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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